2017年決定轉行務農

 

阿咪

 

阿咪

 

三十歲以前,我就像大部份的台北程式設計師一樣,在辦公室吹冷氣、喝咖啡、寫程式到深夜,週末不是回新竹老家就是和室友阿法一起學些有趣的課程,或是跟當時的男朋友約會,扣掉工時過長的問題~生活還算愜意。

 

只是,那些年也並非無憂無慮,因為長期苦惱著工作內容並不是我的興趣,即便我做得還算不錯。

 

除了畫畫、寫文章之外,我最喜歡的就是種花種草,30歲開始動了轉行農業的念頭,在寫了快20年電腦程式以後。「寫程式」對普通人(例如我)而言,是個吃不飽但絕對餓不死的工作,尤其我的程式生涯後期待在證券公司資訊部,除了薪水穩定還能正常上下班,難得加班時還可以領加班費,打卡的公司就有這優點。

 

雖然想轉行務農,但脫離舒適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我很喜歡我的同事們,他們即活潑又可愛而且很好相處,我內心糾結了好多年。「轉變」是「未知」,伴隨著恐懼,更別提身處台北我可從沒看過哪個區有一大塊田,教人如何轉行?

 

夢想一擱又是數年。

 

結婚後不久,意識到即將邁入四十,便重新思考轉行務農,這裡不得不提一件我非常害怕的事─我非常害怕地震的時候死在辦公室!自從經歷了921大地震,任何地震都會讓我非常驚嚇(我鐵定有創傷症候群),地震時如果正巧人在公司寫程式,我就會滿腦子充斥悔恨:「為什麼死的時候不是正在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如果地震時又更巧地在公司蹲廁所…眼前就會閃過我的死亡會如何被展現在世人眼前的各式走馬燈…

 

有鑑於年紀愈大愈難轉行,跟室友阿法(我婚後沒有立刻跟老公住一起)和老公商量後,最終決定離職,先找些「種植植物」有關的課程,同時投稿文章、插畫,把所有我喜歡的事同步進行。

 

人算不如天算,在離職單送出後二週,我發現自己懷孕一個月。當時想「應該沒關係吧!」便繼續參加城市農夫課程,在一次蹲著處理菜苗後,出血了…看來高齡產婦真的不能太隨心所欲,依醫生建議暫時在家靜養。

 

懷孕是一面照妖鏡,把以前身體受的傷全照了出來,我又一次承受年輕時摔傷尾椎帶來的痛處!肚子愈大,壓迫感愈重!孩子五個月大時基本坐不住,本想靠電腦繪圖賺點外快也沒辦法,當時真的很慶幸已離職,因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連躺著也是腰酸屁股痛,甚至還出現幾次暈眩!雖然沒收入只能花自己的老本,但總比邊唉唉叫邊上班好。

 

柚柚和阿咪

 

2015年兒子提早一個月呱呱落地,看這無憂無慮正在吃著腳指頭的可愛小臉,鐵定沒想到他的童年會在農田裡渡過吧~連我自己都沒預料到~ XD

 

我從二十初頭連結婚對象都還沒個影的時候就對孩子的教育方式有一套理想,包括雙語育兒、興趣啟發、個性養成等等,為了實現這個理想我必須自己育兒到至少三歲、為了實現這個理想我可以延後夢想到孩子上幼稚園。

 

全職媽媽雖然很累,但事後證明我喜歡陪伴自己的孩子!強調「自己的」是因為我本身並不喜歡小孩,非常怕吵!柚柚(我兒子)生出來之前我超怕嬰兒,逗逗別人懷裡的嬰兒OK,自己抱三分鐘就會喊:「快~拿~走!」,若遇上無理取鬧的小孩更會跟著一起崩潰!

 

柚柚甫出生被護理師抱來我懷裡時,看著他的小臉只覺得陌生~這誰啊?並沒有像電影裡媽媽們演的那樣感動地痛哭流涕,反之是希望護理師快抱走讓我休息喘口氣,因為高齡產婦的我感覺命已去了半條!

 

柚柚 柚柚

 

話說回來,我陣痛的時候也沒有像電影演的那樣抓著老公狂罵,反而是他一直在診間講電話回報生產進度的時候被我唸:「 麻煩你安靜一點!(痛得連只說一句話都有氣無力)」他不得不掛電話,診間進入絕對的安靜。

 

怕吵的我在醫院做月子每天進哺乳室被十幾個嬰兒哭聲輪流轟炸,竟然也適應了。往後的日子嬰兒哭聲的音頻就像耳朵裝了過濾器,左耳進右耳出,加上柚柚很少哭鬧,可能2552g的他哭起來比較小聲,我也就不覺得吵了。這孩子愈看愈可愛,哺乳第二天,我才終於感受到「這就是母子」。

 

現在孩子有了,是時候實施我的教育計劃。

 

柚柚和阿咪

柚柚和阿咪

 

懷孕期間已經背了至少十首英文兒歌,如今忠實聽眾已出生,每日的散步時間就乖乖聽媽媽唱吧!另外,我自己英文並不好,所以孩子睡著時必須加緊自學英文,同時還要擠母奶、做副食品,長期睡眠不足導致記憶力下降,常常一個英文單字重覆查三次還背不起來。

 

曾經一度累到想改買現成罐裝嬰兒副食品,可是除了價格昂貴,口味多半是混合的,忘了是哪裡看到的育兒文章提─若想讓孩子認識每種食材各別的味道,降低未來挑食的風險,就必須把每種食材各別製成副食品─於是我累得半死仍照做了!(孩子有因此不挑食嗎?他三歲開始突然拒吃紅蘿蔔、苦瓜!)

 

自製嬰兒副食品

自製嬰兒副食品

 

再一次人算不如天算,2017上半年我們搬到了宜蘭,因為兒子他爸想回家鄉。

 

娘家在新竹的我其實算半個台北人,因為自23歲隻身前往台北打拼也已過了十數年。宜蘭人生地不熟~怕嗎?想我來台北的時候也差不多這處境,一切平常心。

 

雖然一些事如預期般不順利,但感謝爸媽遺傳給我孤僻又獨立的個性,憑著鐵打的意志也撐到了2017下半年,只是…育兒到三歲的理想堅持不下去了…Orz

 

柚柚和阿咪

柚柚和阿咪

 

在多方利弊權衡之下,我放棄在家照顧孩子到三歲的夢想,但畢竟心不甘情不願,為了未來仍有機會邊工作邊顧孩子,毅然決然下定決心從農去!這本是期望等孩子三足歲之後再去做的事,但因為我一直沒收入又持續花老本,在花光老本之前必須賺錢,否則別說老無所依~可能在變老之前就得先行乞了!

 

這個決定來得並不突然,畢竟熟我的親友都知道從事農業是我長期以來的心願,但還是讓不少人傻了眼,尤其認識不久的人,認為有了孩子我就不該任性,回到資訊本業收入固定才是王道!我難道沒想過嗎?但走回資訊業就不可能把孩子帶著一起上班了!而且我又要繼續抱怨「我不愛寫程式」多久呢?

 

曾經,24歲時我決定轉行3D動畫,跟爸爸商借十萬元進修Maya認證,只因當時答應爸爸先找到工作才借我錢,便立刻找了一份寫程式的工作,誰知這一做下去就因為專案一直來、本身責任感重而離不開,就算Maya證照拿到了也沒能去找3D的工作。如果當時堅持先學完Maya再找工作,相信我一定能成功轉行!個性軟弱造成了如今的我。

 

我不會再因怕被白眼、碎嘴而放棄我想要走的路,可惜我個性依然軟弱需要有人給予精神上的鼓勵,幸好當時有媽媽、好朋友羅啾、Erin、咩咩支持我,讓我有勇氣度過酸言酸語雪片般飛來的那段日子。

 

尋找進入農業的管道

 

為了進入農業,請教了長期深耕環境保育的老朋友劉惠敏,在阿敏建議下開始搜尋宜蘭的「夢想新農」,可惜那屆已額滿,不過更幸運的是找到在宜蘭社區大學開設自然農法社團的邱錦和老師,因為是實作課程,社團的進入門檻很高,要不已經有田地,要不也得租一塊,而我~啥都沒有!

 

在不知邱老師會不會回覆我的情況之下,仍然寄出了一封真摯懇切的信,表達進入農業的渴望。沒想到隔天就收到了老師的回信!信中只提了一個問題:「你怕蚯蚓嗎?」

 

當然不怕!(幸好老師不是問:「你怕不怕蟑螂?」不然故事就結束了 XD)

 

2017 Natural Farming

 

邱老師的第一個邀約就是清晨五點跟車到貢寮附近山上抓蚯蚓,同行還有一位國中老師友梅和她的兒子(以下稱小帥哥)。

 

抓蚯蚓的方式是找到牛糞後徒手翻翻看,有蚯蚓就整坨牛糞裝桶帶走,沒有蚯蚓也整坨牛糞裝桶帶走…哈哈哈…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帶走牛糞就對了!我後來實際務農才知道~糞肥~非~常~肥!其中又以牛糞、鹿糞最優,不是因為最肥,而是因為沒有臭味!沒有臭味!沒有臭味!很重要所以要說三次!

 

2017 Natural Farming

2017 Natural Farming

 

雖然牛糞不臭,但我想應該不會有人徒手挖牛糞卻沒有半點心理障礙?

 

這是展現我進入農業決心的好機會,於是牛都沒摸過的我連牛糞也徒手挖了!這坨挖完挖那坨。小帥哥見我徒手挖牛糞很是驚訝:「牛糞耶!你不怕嗎?」


我用蚊子一般的音量:「怕死了!如果事先知道是這樣操作,我至少會先準備手套!哈哈哈(苦笑)」幸好附近有水可以洗手。

 

突然

 

「你有手排駕照嗎?」老師問。
「有。」我答。
「那開開看。」老師遞過車鑰匙。

 

我傻了…最後一次開手排是二十年前考駕照那天啊!

 

再一次地~為了展現進入農業的決心,接過鑰匙上了車,老師好膽還坐上副駕駛坐 XD 而我就定位後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怎麼有二個剎車?」

 

「那是 khu-lá-tsih」老師好鎮定!

 

khu-lá-tsih?khu-lá-tsih?khu-lá-tsih?什麼是 khu-lá-tsih?腦子立轉一千遍還是想不到什麼是 khu-lá-tsih?老師看出我的困惑,想了很久才擠出中文翻譯:「離合器」!

 

這下可好了~就算知道了中文,我還是不記得離合器是做啥用的 Orz

 

老師依然鎮定地指導怎麼開手排,終於能前進之後就讓我自個兒練習,他和其他人繼續鏟牛糞去。就這樣,很神奇地我竟負責開了回程的一小段路。在一個上坡因施工不得不與大型倒斗卡車併排停車,然後起步時不僅無法前進還往下坡滑去,伴隨著車上驚恐的尖叫聲,老師接回了駕駛的職務 XD 在我們兩個下車交換的時候,四週還響起卡車司機們的大笑聲:「手腳不協調啦!」

 

2017 Natural Farming

 

那是我時隔二十年第一次開手排,後來又開了好幾回,包括老師的3噸半倒斗卡車。

 

開了幾次卡車之後,不僅僅佩服自己,更佩服邱老師!有些人連自己的轎車都不願讓女生開,更何況是那麼大一台卡車!雖然老師信任我,但我並不信任我自己,所以開3噸半時一定找人同行。偏偏,有一天老師開卡車到我田邊,說他突然想起有課快遲到,遂用卡車交換我的摩托車趕去上課,指示我開去丸山找一位學長拿粗糠,再戴去舊寮給班代。老師揚長而去之後,我呆立原地思考著要不要搬救兵,後來還是硬著頭皮依老師指示出發了。學長和班代看到我一個人開卡車都嚇到,我也好嚇啊 XD

 

認識邱錦和老師,改變了我的人生

 

行健有機村邱錦和老師指導製作微生物菌水

 

繼徒手挖牛糞之後,終於成功加入邱老師的社團,一開始幫老師管理一塊小樹林,邊邊有些空地可以種種菜,第一次除草就讓我明白了除草劑為何那麼受歡迎,才除草不到一個小時,手就抖了整整二週…Orz

 

2017 Natural Farming

 

因為我比老師還熟他的類單眼相機,所以老師有課程的時候我就負責拍照、錄影。就這樣,跟著老師四處上課,光土窯二年內就蓋了三座。

 

2017 Natural Farming

2017 Natural Farming

2017 Natural Farming

2017 Natural Farming

 

從2017年到2019年,完成三星龍貓窯、武塔國小黑熊窯,可惜雙溪國小蝙蝠窯因為一些因素蓋到一半。這期間朋友翁翁因為不相信他記憶中的瘦女孩竟然會改行務農,特地來宜蘭親眼見證,然後就被抓來一起蓋了龍貓窯 XD,之後每年都會來宜蘭幾天幫我農忙,真是夠義氣!

 

蓋蝙蝠窯的時候,從小學就認識的唐媽媽也特地來幫忙,之後還帶阿嬤一起來大洲採收洛神花和樹豆!讓朋友們參與農事體驗真的很有意思!

 

2017 Natural Farming

 

武塔國小蓋窯的經驗讓我深深感受到原住民小學的魅力,黑熊窯的底座是武塔的老師和學生一起完成的呢!超利害!隔年農法班學姐呼招人手去武塔國小教種稻的時候我立刻就帶著兒子一起參加,因為我真的很喜歡這所學校!

 

去靈芝廠載香菇包

 

2017下半年不可思議地充實,雖然還沒能確定我從農的方向,但跟著邱老師學習大大開拓了視野!原來田裡需要微生物菌、原來香菇包可以堆肥、原來酵素可以這樣做…等等,邱老師的教學認真又無私!不僅有問必答,還會不停載運資材給學生,就是希望學生能堅持用環境保育的方式務農!老師對自然農法的熱情和付出深深感動了我,所以只要老師開課,除非真的走不開,否則我一定參與!光是承天寺做酵素、紅柴林載牛糞、南山載香菇包就去了好幾趟!

 

製作酵素

製作酵素

製作酵素

製作酵素

 

跟隨邱老師讓我經歷了以往完全不同的生活,原來,從農有那麼多好玩的事!雖然內心擔憂「錢在哪裡?」,但,「生命總會找到出路,Life will find its way out.」侏儸紀公園 Jurassic Park 說的。我就先暫且以「學習」為目標吧!以前存的定存和股票配股配息成為臨時的生活費,幸好我沒什麼物慾,希望在不得不賣股票換現金之前可以開始有收入…

 

行健有機村農事課程結識了志同道合的農友

 

報名行健有機村課程是因為邱老師開了一系列完整堆肥教學,讓我見識到何謂教學認真的老師。邱老師總在上課前就把上課時要用的資材提前準備好,這可不是做個簡報就交差了事,而是要事先砍好木頭、挖好牛糞、連要種的香蕉樹都挖來了!

 

行健有機村做碳化稻穀

行健有機村做碳化稻穀

 

邱老師指導著學員們一起採菌做微生物菌水、燒碳化稻穀、做火山堆菜園,很幸運地我們這一期有好多非常認真的大哥大姐,大家動起手來沒在喊累的!

 

行健有機村做火山堆菜園

微生物菌水招來黑水虻

行健有機村做火山堆菜園

行健有機村做火山堆菜園

 

印象最深刻的一堂課是來賊仔澳採菌,這是生了孩子之後第一次攀岩(當然有用繩子),既刺激又有趣,重點是景色很美!

 

行健有機村賊仔澳採菌課程

行健有機村賊仔澳採菌課程

行健有機村賊仔澳採菌課程

 

行健有機村這幾天農事課程結識了志同道合的朋友,聊天時發現我們大部份都是身邊親友口中的「瘋子」 XD

 

我說:「他們不明白我們追求的生活方式!」
附和:「沒錯!他們無法理解!」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述說著那些懂我們和不懂我們的人,是的!我找到同溫層了!終於!當一群瘋子聚集在一起,我們就是正常人

 

往後的日子裡,我常向這群朋友尋求溫暖,有到底農作老闆娘瑤鈴、沛緹姐姐、謝大哥、在羅東夜市賣香蕉煎餅的美珍…等等,傷心的時候有人陪我、需要幫助的時候有人伸出援手、需要建議的時候有人可以商量,宜蘭不再是我孤立無援的所在!

 

課程的最後一天,發生了決定我從農方向的重大事件…

 

決定種稻,復育台灣原生瑞岩香米

 

行健有機村課程的最後一天是小小慶功宴,老師帶了自己種的紅米─瑞岩香米來煮,煮好之後一人可以分得一碗紅米飯,另外還有蔬菜火鍋,我因為要顧還不滿二歲到處亂逛的兒子只能幫忙洗水果。

 

煮飯時飄散著一股濃郁的芋頭香,之前就常聽老師提起瑞岩香米,但我並沒有多想,這天才第一次見識到瑞岩香米真的很香!因為我還在忙其他事,沛緹姐姐便幫忙先餵柚柚吃飯,不一會兒我忙回來…整整一碗飯竟然被柚柚吃完了!我驚訝地楞著,因為兒子平常是不愛吃米的!

 

沛緹姐姐描述著柚柚一口接著一口地吃,似乎很喜歡這個米,邱老師這時順口問了一句:「那你要不要考慮種瑞岩香米?」

 

我開始糾結…種稻?我還真沒想過!種菜是有考慮過啦~但~種稻~我種得出來嗎?2017年的我還不夠格思考收成後怎麼賣,我當時連種不種得出一粒米都完全沒信心啊!

 

「不用擔心!你學長在台東種瑞岩香米完全沒照顧也還是有收成一些些!」老師開始當說客。

 

看著正在跟沛緹姐姐玩的柚柚,想到這個米讓原本不愛吃飯的兒子清空了碗,沒思考多久我就決定接受挑戰─當個種稻的農夫!結果老師比我還驚訝:「你確定?瑞岩香米不好種喔!收成很少喔!」(啊不是您問我的嗎?)

 

在確定我的決心之後,老師釋出他原本耕種的冬山鄉田區1.5分地,說是年紀大了做不了那麼大塊田,換我接手承租。就這樣,我在這一天確定了未來務農的方向,加入邱老師復育瑞岩香米的行列!

 

而後也決定一起復育瑞岩香米的有沛緹姐姐、謝大哥、吳大哥、美珍等人,老師甘脆釋出全部6分地換大家接手承租,而我跟兒子的冒險也將展開!

 

2017 Natural Farming

 

為了種植蔬菜,專長不在蔬菜的邱老師建議我找更專業的老師學習,於是我另外參加了社區大學程超傑老師的有機課程,學習鋤頭操作、育苗、施肥等作業。有機課程比較容易有收成,所以很喜歡帶兒子一起去。

 

柚柚一起來上有機課程

 

親情與友情的支撐

 

全職媽媽、從農初期~這些沒有收入的日子讓我深深感受到親情和友情的重要!在我從生完孩子的59公斤瘦回48公斤前,因為不想花錢買新衣於是硬穿孕婦裝好一陣子,這時不得不慶幸親朋好友給我的孕婦裝都很年輕,就像時下年輕人穿著寬鬆的T恤一樣,唯一需要花錢的只有褲子和鞋子(生完孩子腳大了一號)。和我身材相近的表妹以及幾個好朋友知道我節儉不捨得在衣服上花錢,便陸續寄衣服給我,尤其務農需要的牛仔褲、薄外套,著實幫了我大忙!他們不會碎唸我:「為何不回去寫程式賺錢?」而是默默用行動支持我。

 

每天照顧孩子雖然也會瘦,但沒有務農瘦得快。從農後不到一年終於瘦回48公斤,總算能把懷孕前的衣服全數穿回來,還多了好多親朋好友的愛心,而且老實說,他們的服裝品味都比我好上好幾倍,我真是佔了個大便宜 XD

 

寶寶的衣服更不用說,因為我高齡產子,許多親朋好友孩子都大了,所以我每年都收到很多二手寶寶衣,其中還不少新衣,可惜的是女兒居多,等到柚柚五歲時已經沒法撿姐姐們的衣服了,這時爸爸也只好花錢買新衣給柚柚。

 

帶著孩子下田去

 

有了不怕跌倒的田地,兒子開始常常跟著我往田裡跑,今天我的田、明天朋友的田,來來回回!媽媽髒兮兮、他也髒兮兮,髒兮兮二人組!

 

柚柚

柚柚

柚柚

柚柚

 

為了讓兒子喜歡田園生活,我從不唸他在田裡弄髒衣服,盡情探索、玩得開心最重要,玩瘋了~回家洗澡就好!

 

等他再大一點,有次去田裡玩突然畏首畏尾…
我問:「怎麼了?」
他回:「怕衣服弄髒會被罵!」我猜想應該有人跟他說了什麼…
我說:「弄髒回家洗就好了。」
小子一愣一愣…
我又說:「嫌你髒的人沒機會像你有田可以玩,你玩你的,髒了回家洗就好!」
溝通幾次之後小子釋懷了,又開始盡情在田裡玩~

 

像這樣玩得髒兮兮的童年能有幾年?上了小學課業激增,還有多少機會無憂無慮?媽媽從農一方面因為自己喜歡種植植物,一方面也是希望讓孩子多接觸大自然,孩子被嫌髒兮兮也在預料之中,只要他一天在田裡,就一天擺脫不了衣服弄髒,被誰嫌棄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態~遇到負面批評的時候能不能調適?我現在只能見招拆招、步步為營,希望兒子的內心能夠強大起來。

 

2017 Natural Farming

2017 Natural Farming

 

有些事交給孩子去做總會慢半拍,例如採收樹豆,但這不單是一種學習─學習分辨成熟的豆子、沒有蟲的豆子,當他吃到自己採收的豆子做的料理時,那份喜悅和滿足…瞬間就不挑食了!

 

農友們也是不怕孩子髒兮兮,會鼓勵柚柚參與農事,即使他的加入會讓作業變慢,仍讓他體驗看看!在這裡,聽不到:「這會弄髒,你去那邊等。」也聽不到:「我自己來比較快,你去那邊等。」取而代之的是:「你可以幫我嗎?」除非有危險性的作業才會讓柚柚躲到一旁。

 

柚柚非常喜歡去冬山專業種柚子的到底農作找老闆夫妻,除了可以跟狗狗阿醜(要用台語唸)玩,還有好多很新奇的事物讓他探索!到底農作也是我最常跑的農友家,坐落山腳下,景色怡人!我和老闆娘的夢想都是有一天能過上蔬菜自給自足的生活,但直到2021年這個心願還是沒能實現,因為我們菜都長不好,推測是施的肥都不夠肥!(我的稻米完全不施肥,收成更淒慘!)

 

自給自足的目標還在努力中!

 

2017 Natural Farming

2017 Natural Farming

 

很高興兒子對田裡的一切充滿好奇,大人做的事他都有興趣參一腳,小小農夫指日可待。(但小農賺不了錢啊~孩子~你還是要多培養其他能賺錢的興趣才行~)

 

2017 Natural Farming

 

2017下半年,在眾多非議下,我做了這個影響未來人生的重大決定,離開熟悉的資訊業,跨入完全陌生的農業,會不會後悔?

 

現在說都還太早!

 

任何改變都是好的開始,至少,我給了自己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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